【喻叶】拥抱气球

喻叶  拥抱气球

#字数7k#
#男孩和气球的故事#
#可能童话(。#

1
  在此刻的之前,喻文州一直认为气球不是孤独的。
  他看过的气球向来都是活泼的五颜六色的成群结队的。游乐园里的米老鼠轻松熊大头总是几成堆的被人握在手里在那笑到窒息,即使是落单的氢气球也是轻飘飘的随风摇摆,自娱自乐又乐在其中,明亮的颜色总是给他们一种欢快的感觉。
  得到欢快的感觉的他们是小孩子。
  然而小孩子向来是容易产生错觉的。
  喻文州小朋友认识了欢快不孤独的气球四年,今天终于认清气球的真面目。终于知道气球可能是个孤单的东西。
  四岁的喻文州发出了看破红尘的叹息。
  如果,如果喻文州的爸爸没有不小心订上了提早将他从爷爷奶奶家里接回来的火车票;如果喻文州的父母今天不会加班;如果喻文州今天没有被倒锁在家里;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停电。
  那么也许喻文州会晚一些认识孤独的气球先生。
  家里是漆黑到要命的。他摸着黑地在家里转来转去,在一片无声无息的黑暗中探索出一个走出迷宫的正确道路。一株小多肉,一片凸起的墙壁,落在地上一本童话都可以成为喻文州辨认位置的方向标。他踌躇地迟疑地,终于摸上了毛茸茸的蓝色鲸鱼布偶。那是他回到自己领地的标志,那是挂在他房门上的守门神。
  喻文州摸索着摸索着,摸索到一个圆滚滚又软乎乎的球体。
  他记得那是一个红色气球,昨天出门时父母在气球堆里挑出最明亮最出彩的那一个,被他们孤零零地一支带回了家。
  气球总是在第一时间反应接触他们的人的体温。还蛮小的喻文州也不知气球的材质是什么,摸着气球就抱在自己的怀里,那个红色气球上全都是自己的温度,球面的弧度上高速率传温,喻文州抱着红色气球就好像抱着一个自己。
  气球是孤独的了。他此刻才知道。
2
  喻文州反应过来的时候气球在自己怀里拱。他一惊竟让那球飘起来了,晃悠悠慢乎乎的,气球蹭是着自己的脸往上飞的。
  喻文州在黑暗里大眼瞪小眼。
  他爸妈给他买的明明不是氢气球。
  就算买的是氢气球那也请你尽职扮好自己的角色不要在前期把自己装成一只普通的气球。
  但如果你是普通气球的话请不要出戏好吗?赶紧变回原来的样子我不会怪你的。
  小孩子可以是天真的可以是把世界看成童话的。但如果真要是在现实里面碰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现实的社|会教给他们的是警惕和恐惧。
  这是最基本的应激性。
  喻文州开始产生敌意和抗击意识。
  红色气球慢悠悠懒洋洋,在黑色的空间里无风自飘。喻文州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那个还黏着自己温度的气球飘悠着跑到自己身后,飞到了自己的耳朵旁。
  “被吓着啦?”
  喻文州一激灵,是被吓了一跳。可他觉得这气球的声音真好听,被吓出的魂没多久就被这柔和的声音压回世俗的肉|体里。
  懒洋洋的声音竟安抚下了他的焦躁不安。
  喻文州你真是太小太天真了。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去放下警惕心。
  他在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3
  孤独的喻文州小朋友认识了孤独的红色气球先生。
  在一个静寂安谧的夜晚里,在一个夜色很漂亮很温柔的晚上。
  很多年以后的喻文州也觉得,那一定是美好的最温柔的,也是他最后一个孤独的夜晚。
  屋子的里面是茫然的黑,屋子的外面是生机的黑。黑暗能带来什么呢,它吸光又吸热,甚至能把声音给吸掉,这就让喻文州和气球站在一片的静寂中一点一点地熟悉对方。他向来是觉得寂静是给人孤单的感觉的,可现在喻文州却满足到想微笑。
  “唉,出去吧。”气球喃喃道。
  这是要离开的意思吗。
  气球先生没有倾听他人心声的能力,却用行动否定了喻文州的疑问。他晃着尾巴似的气球绳,轻巧地缠上了对方的手,引领着人走开黑暗了。
  喻文州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地处在一片生机而真实的夜色之中。晚风稍寒,甚至还有些凌冽,可能把自己吹得发了抖。他尽量把勇气集中在自己的眼睛,努力地往下瞥几瞥,他们繁华城市的夜景就这样平展地展示在自己眼前了。气球先生,以及很多个很多个气球,组成个飞行的船只轻巧地把他这么一个人托在了一片的夜空中。
  下面是一个城,霓虹灯像是揉碎了的星屑撒在了黑鹅绒上。一点一点地不知组成了多少光路,这光路又不知一条一条地组成了多大的面。车灯如流水,人声则不息,繁华热闹到要命。如此热闹的城市里也可以存在如此孤独的人。
  和气球。
  气球先生这么想到。
  他飞得畅快,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就能被一双手给束缚起来。喻文州把气球揽进自己的怀里,拥抱自己的温度和气球先生。城市上空的风冷,他就没什么顾忌的抱着这位认识没多久的友人互相取暖了。这算是亲近点了吧,思索着却感觉到少了点什么,喻文州低头问气球先生。
  “你叫什么?”
  “叶修!”叶修扯着嗓子喊,风有点大。
  “夜晚的夜?”
  “不要因为我请你看了一次夜景就把我和夜晚联想在一起!咱这里没有姓‘夜’的谢谢!”
  “我叫喻文州!文州!”喻文州到最后也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喊着嘴巴张着嘴角咧着灌了一肚子的凉气。他被这夜间上空的风吹得合不拢嘴,怎么都忍不住笑出来的冲动。他抱着叶修,坐着满满一堆的气球飞着看着身子下面绝美的夜景,好像个童话里面得到宝藏的旅行者。
  一点都不空虚,一点都不孤独。
4
  经常孤独的喻文州和一直孤独的叶修达成共识,以不孤独为目标,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男孩一气球就真可以这样很久很久地待在一起。碰到暑假迫不得已要出去的时段,喻文州就带着红色气球出去,也不拴个绳子,红色气球就这样乖乖地跟着小男孩的身子后面飘悠,像个守护兵,引来路人的一阵围观。久而久之男孩和气球就成景一般地映在这城市的一个时间段,呈记忆地刻在喻文州的脑子里。
  他和叶修待久了,也愈是对叶修的相处变得纠结起来。喻文州很喜欢叶修没错的,即使那气球从体内说出来的话都像是带有软刺的藤蔓,进到耳朵里不算是舒适,那他也是享受和这藤蔓打耳边交道的。喻文州喜欢叶修就是想时刻地和红色气球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去什么地方,甚至睡觉去梦里也想带着红气球叶修一起去拜访周公。
  不过天气上帝做主,偏要是遇到狂风大作噼里啪啦闪电的坏天气,迫不得已要出门的喻文州完全舍不得让叶修跟着自己活受罪。被雨浇着了怎么办,被风刮跑了又怎么办,被树枝刮破了还是怎么办,光是想想喻文州心里就是难受得很。没办法时出门前就只好抱抱红气球,许下约定说,我很快回来。
  这就是喻文州第一次接触感情的小付出和索取。付出得来了什么,得来的就是叶修的安好。只要叶修好了,离开他一会儿忍忍,那的确值得。
5
  后来的喻文州再长大了一点,长到了不能再叫他小朋友的程度,长到了不能再因为稚气和任性而拒绝社|交的程度。
  但仍算是年少,仍旧需要一个红气球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父母不经常在自己身边却偏偏管教得严谨。那时段里喻文州会为了得到一张纸上深讨欢心的数字,开着台灯就能一直持续到大半夜。有的时候往脑子里赛古诗文的效果不尽父母心意也不衬自己的目标,叶修就会出现在他怀里,喻文州就会抱他。哦,有段记忆让他十分深刻。那就是在他心里苦闷极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将气球抱紧了点,气球就爆炸了。
  是爆炸了没错,“啪”地一下,爆炸成了一片的废纸。
  那时候的喻文州简直是没了思绪。等缓过一阵的呆滞他才意识到叶修也只是个气球而已。即使那家伙能在自己最孤寂的时候带着他夜游城市上空,可以在自己无聊的时候说点带有小火药的语句来调侃自己。但的确本质上还是一个,体内只充满二|氧|化|碳(有时是氢|气)的薄气球而已。
  他的惊恐带动着身子跳起来,又带着恐惧的情绪一遍遍的叫着红气球的名字。心脏炸裂脑袋发昏,他是应该做出点急救的措施来,可到底该怎么做。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叶修,这名字完全占满了自己的脑子。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除了接近崩溃的心焦还能怎么办。
  叶修飘回喻文州家里时完全被吓了一跳。坐在地上的那人完全是个汗人,全身的衣物都是被冷汗浸过的。他赶紧飘进窗子里打声招呼,说嘿你还没睡啊你没事吧,然后当场就被抱了个满怀。力度刚开始是爆发般的强大,很快就是后知地缩减了力度。喻文州小心翼翼,抱着全世界最宝贵最柔软的宝物。
  叶修作为气球中的豪杰,任意的气球都可以成为他自己。红气球的他炸了,那这次他可以变成大红色的气球。气球先生的意识重新产生于一个大爷的气球群里,躲着城管踏着晨曦连夜赶回了自家。
  即使是连夜赶回也让喻文州这样惊慌,喻文州仍然是个小朋友。
  气球先生无奈地喃喃“我只是一个红气球而已。”
  不至于这样,真的不至于。
  不过叶修总是能把一些情绪轻松地扔出银河系,他在怀里滚滚让喻文州抬起头松开自己,让小朋友看看自己的新面貌。
  “你不看看我嘛。”
  喻文州抬头,碰到个雄姿英发的脸。知名的历|史|人物的胡须四面炸裂,燕颔虎须,豹头环眼,势如烈马,好不威风。知名人士张飞的脸的后面张牙舞爪地印着诗词张飞传。
  叶修很早就想吐槽了。文|化和经|济相互交融搞创新真是极好的,老大爷的字和画也是极好的。可他只是个气球而已。
  “嘿今天你们考不考这首诗。考的话到时候我到窗外应援你。”
  喻文州捂面。
6
  班上很难会出现和喻文州处不好关系的人,和,在生活中很难会跟脾气温和的人相处不佳是同一个道理。
  喻文州的笑是近乎凝固的。班里的人上课溜了神,没趣到往教室后头瞅瞅,就能顺道揪到喻文州的微笑。嘴角弯着,带着温和的弧度,捕捉到一只上课不听讲的你。心虚的人看了感觉着笑容贼寒,重点错的人感觉这笑容贼苏。前者后者不同,后者是会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再回去看几眼的,次次回头次次被笑到骨头酥。也不知道这喻班长到底是冲着黑板上的函数献上诚意的微笑,还是对着人送上最基本的礼仪。
  反正他终究是爱笑的。即使面对否定和质疑,喻文州依旧嘴角弯弯以对。是你错了一切都是你的失误,愤怒的人咆哮着把怨气尽数撒在这人身上。于是喻文州笑着,把藏在眉眼里的审视和否认磨了棱角地赛进对方的嘴。客气话里字字带刺,柔和地刺进人皮肤里。日后的成就累起来分分钟打对方的脸,使得人家的脸红肿得想某个灵长类动物的臀部。这时候的喻文州仍旧脸部柔和,欲语笑先行。这笑容灵动得能说话:
  “脸疼不。”
  疼,疼得很。嘲讽过他的人脚底抹油,夹着两百米冲刺的速度溜了溜了。
  倒真也是没见过他坏脾气的样子。
  “喻班长性情如此柔和,怕不是养了个值得让您尽数爱怜的童|养|媳。”
  班里人看上了这副好脾气,最爱开着玩笑套喻班长的底。
  “真是过奖,童|养|媳甚是珍稀,喻某还真没福气去享受。”
  不过套得上那也就怪了。
  喻文州把嘴角扯着放松一下身子,把脑子从教科书里挑出来惬意得很。也不由得这处于放下戒备的大脑去把思维抛到很久的以前。
  他虽是别人眼里的性情温和。但真正的柔情,归根到底好像只是去为了拥抱一个孤独的,躯体脆弱的红气球。
  于是他喃喃地嘀咕,好像是这样的。
  好啊,一语惊到耳力灵的人。耳力灵的人有张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嘴,这嘴惊到全班八卦的人。全班八卦的人,还是十分义气地没有惊到班主任。
  喻文州定然指的不是童|养|媳。可在座的人抛下逻辑就能把脑补能力无限延长突破天际与银河会面。都想让自己的脑补能力得到一个上级的格外肯定认可,全都把眼刀子混着风往班长身上刺。
  “的确是个很好的……他的确对我是好的。从我认识他时起,就一直待在我身边。在一起的时候我压根都不会想起无聊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那家伙总能编出很多个花样给我来……”喻文州把过去的事情从记忆里挖出去,放在嘴里细缓咀嚼着品味出里面的甜来,品到哪段有趣的了,脸部都柔和到懈怠了。
  他想起自己终于考出个顺眼的成绩考上个不错的学校时,红气球陪着自己在那儿笑。圆滚的球是看不出来是不是有表情的,于是叶修就给自己画上了一个歪扭而滑稽的笑容,仔细想起来还有些猥琐——把马克笔固定在书架上自己移动来弄线条真的不容易。
  “古有科考状元现有文州,曾经的状元们可是光鲜亮丽,那么文州大大,我们庆祝一下可否?”
  喻文州拽着红气球的绳子,笑道:“准了,怎么个庆祝法?”
  “春节爆竹可谓一年中的佳音,文州你这次可媲美春节之喜……”
  于是整个屋子满都是气球了,不知不觉间成团成簇地在地上滚着在空中飘着,自由自在地随意占空间体积,搞得好似这房间的所有权归属于他们。只听叶修一声令下,这些气球接二连三胀大胀大最后爆炸发出喜庆的声音来,噼里啪啦比春节爆竹的一千响还要热烈。这是在一片喧哗中喻文州笑得最肆意妄为的一次了,无所顾忌是充实地开心。只不过他笑容很快凝固了,因为叶修看起来比他还开心,只怕是做出什么类似于终极之后极乐到抽风的程度。
  果然,叶修作为爆竹一千响的压轴戏,牺牲自己,取他人欢心。红气球爆炸自己,在喻文州头顶上炸成一朵花,不停地从空中炸出来几片彩色星星纸。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到最后喻文州生无可恋地跑到外面买气球找自家球去了。
  这时候的喻文州眉眼间都弯了起来。班里众人看着窗外的午后阳光打着特效撒在这人脸上,五官间藏着的柔情都被这光照得淋漓尽致。他们可从未见过喻文州这副模样的温柔,嘴角和眼睛都是真实的笑意。
  这是有主的人了。散了散了。
  没脱团的多数人拿起高数的册子,觉得里面的知识点真是前所未有的可爱。
7
  “我可听说你们班里的人说呀,喻文州是有了主的人。”
  “这是哪跟哪呀。”
  苏沐橙看了眼喻文州,果然是没看到这人脸上带有些许的愠色。公交车外的景停停靠靠,变动的影来回移去,唯有这人的面容不变如一。
  黄昏的公交车停下红灯下,又止在了一场婚礼进行时,乘客们也被静止在一对新人的幸福之时。苏沐橙不由得看向窗外,阳光草地婚纱,这都圣洁得让人感叹。新娘穿着云似的纱穿梭于新生的绿芽当中,穿着小巧精致地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迈向自己的幸福。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礼花会在新人相拥时绽放礼乐会在执子之手时吟唱,那些被|捆|在一起的白气球会在他们拥吻时飞翔。
  苏沐橙微笑着无声送出祝福,随着逐渐远去的车离开婚礼。
  “你最近很开心的样子不是吗?”喻文州从方才那场婚礼中拖出身来,看着笑得满足的姑娘。
  “是啊,可不是吗?我家人回来啦,在医院里睡了好久总算是舍得翻开眼皮瞅我一眼。”
  “身体可好?祝他早日康复,迎来新生活。”
  “一切都在往好里发展!承你吉言啦。诶你要在这站下车吗?”
  喻文州戳着红色按钮。
  “我去祝福新人携手共度美丽人生。”
  喻文州下了车。
8
  隐约中又有个守卫兵似的红气球跟在他身影后了,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个景的刻在喻文州的脑子里。他想起先前的叶修,那个红气球,也和自己默默地出席过一次婚礼。
  自己抓着系着气球的绳子,牵着叶修站在婚纱间,玫瑰间,气球间。见证着一对佳人的幸福拥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修说,它要离开他了。
  喻文州身子紧绷起来,不把视线从新郎新娘的身影上移下来,仍保持着方才沉浸在送出祝福的欣喜表情之中,没听清一般回了句嗯?
  “我要走啦。”
  “一定要走吗。”少年问道。
  “一定要走的。”
  喻文州心里乱得如麻,可脸上的表情如旧,仍旧是凝固似的微笑状态。他摸着自己僵硬的嘴角,这才了解到这是长大的喻文州,不再会因为叶修的离开而慌到表露出错乱。他童话一般的童年终究是要过去的,虽说他的年龄早已脱离孩童阶段,可只要叶修还在那么他就永远是个有红气球陪伴的,什么都不惧怕的小勇者。
  “我舍不得你。”喻文州把肺腑里的委屈和悲伤都拧成气地呼了出来。
  “可我又不能缠着你不走,你说过,我值得更好的。同样你也是。你还有旅程要走下去。”
  “那么只能祝你旅途旅快了。”
  “旅途愉快。一切都要好好的。”喻文州把嘴角提上去。
  气球先生在空中飘着,似乎在凝视他。
  “你能找到我吗?”叶修看着佳人拥吻时向天空飞翔的白色气球,脱离了喻文州的手。
  喻文州当时也不知道叶修指的是什么。是在一群飞翔中的气球中找到一只红气球还是今后他们相遇时还能在茫茫的世界里找到他。只见红色气球晃悠着自己的身子飘上了天空,变成了一片圣洁白色中夹杂着的红色花瓣,最终隐没于天空。
  可能说是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片白中的红气球吧。叶修走的时候飞得很缓,缓极了。可终究仍是坚定着离开了他。或许叶修也曾想过,若是喻文州能找到自己,干粹就一直这样下去吧,也没什么。
  但还是慌乱的选择加快速度脱离喻文州视线。
  婚礼的现场此刻已经进入主题。喻文州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停了步伐,待着新郎新娘最幸福的那刻。
  在时间交替之中,在太阳直射角度变化之时。他不知怎的,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了坐在草坪上的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穿的休闲,也不知有没有刻意地搭配整理,衣装上每一褶皱都似精确制量后的整洁好看。姿势也休闲,随意坐在地上把手耷拉在曲起来的膝盖上,倒是给人一种放松的暗|示。就是太消瘦了。喻文州想到。好像从医院里跑出来个虚弱的病人。
  可他的脸又好看极了,眼睛又亮极了,这好看极了的两物,面对着新郎新娘,又冲着升起的日光。让喻文州想起苏沐橙不久前那句充满信心的“一切都在往好里发展!”。
  就在这时,白色气球忽地一下冲向天空。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新郎终于亲吻了自己的新娘。白色气球散着飘着,肆意妄为地占了这幸福的空间,拼了命地朝天空飞去,散散乱乱地在天上挥洒白色墨滴。
  喻文州突然看到了一支红气球。
  唯有那支调皮的家伙,脱离又背叛了组织。神气地与他们背道而驰,朝地上飞来。喻文州愣着,看着这抹红不断靠近,靠近,再靠近。接近了自己,却越过了自己。缓缓悠悠地,稳稳地飘到了那男人的手里。
  喻文州转过头,仿佛转过了几年的光阴。
  那男人望着喻文州笑起来。好像个曾经一个神气的红气球,开心到好像随时都会爆炸,随时会飘落出几片星星纸,庆祝他成功了,又成功了,成功找到了红气球。
  喻文州没忍住迈开长腿百米冲刺了过去,疾风呼呼速度飞快,撂倒叶修直接把他抱在草地里。青草味道扑鼻而来,气球先生叶修护着气球笑着抱怨
  “诶轻点轻点,都快被你抱到爆炸了。诶诶诶怎么还力度加大了呢,嘶——我是会痛的呀!嘿!”
  喻文州抱着叶修,他们正在逐渐被一群红色的气球包围着,气球滚在草地上飘在天空上趴在两人的身上,簇拥着好像要把他们背起来飞到天空去观赏城市上空。
  “找到红气球了,要怎么庆祝?牺牲自己搞爆竹一千响就不用了,直接牺牲自己送给我怎样?”
  喻文州终于拥抱自己的气球,双臂收紧了地抱着叶修。
  紧紧地,用力地,肆意地,珍惜地,真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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